在一個極度父權的社會,女人對男人太有同情心只會助長男性對女性的壓迫
以前我不了解男人,過去我一直認為男人和女人先天的思想和心理是沒有分別的,所有的差別都是後天的父權文化強加造成的。後來我看了一些男性專書( 有嚴肅的學術研究,也有輕鬆的散文作品 ),我發現男人和女人的心理真的有很大的不同,這種不同既源於社會性,也源於生物性。
當我愈了解男人,我發現男人其實遠沒有一般女人想像的可惡。相反,我發現男人實際上是一種很痛苦的生物,也發現男人原來遠比我以前想像的脆弱,除了 生物性的因素,男人的痛苦和脆弱也源於父權制度要求男人必須達到父權文化定義的"真正男子漢"的絕對標準,這也造成男人對女人與性俱來的情感需求更加依 賴。不,更貼切的說,應該是──造成男人對父權文化定義的"好女人"的極度依賴,愈是父權的社會愈是如此。
因此,女人太善良、對男人太有同情心會造成女性自身更進一步受到父權制度的壓迫。當然,父權制度不等同全部男人,男人雖然參與( 儘管大多數都是被迫參與 )鼓勵男人剝削女性並從中得益的父權社會,但並非全部男人都有傷害女性的動機,甚至很多男人也許根本不願意犧牲女性而獲益。他們很多甚至盡可能付出自己最 大的努力去做一個讓女人滿意的好男人。如果女人對好男人的標準付合父權文化定義的"真正男子漢"標準,例如有責任心、辛勤工作賺錢、對女人專一,我相信男 人會比較容易做到。可是,如果女人對好男人的標準違反父權文化定義的"真正男子漢"原則,例如要求男人尊重女人,平等地對待女人,不要認為女人的能力不如 男人,在道德判斷方面不要對男女持雙重標準,那情況又會如何呢?男人會做到嗎?男人會願意做嗎?
在一個被迫遵循極度父權價值的社會裏,這點無疑是很難做到的。倘若男人真的願意這樣做,他們首先必須面對的是被其他男人的嘲笑、侮辱的壓力,男人心 底最害怕的,就是不被其他男人承認為"真正的男子漢",被其他男人取笑為懼內( 害怕女人 ),以及被其他男人惡意攻擊和排擠。再者,在一個極度父權的社會裏,男人就愈要被迫壓抑自身性格中被父權文化定義為"女性化"、"陰柔"的一面,如此一 來,男人就愈需要和倚賴父權文化定義的"真女人"和"好女人"的互補性角色,藉著"女卑"來成就"男尊,要求女人讓男人因自身是男性而感覺良好,以鞏固自 身脆弱的男性認同。即使有一些根本就不怎麼尊重女性的男人欣賞女強人或女性主義者,甚至以和她們交朋友、更甚的是以追求她們為榮,目的也只是想証明自己的 雄性魅力和雄性優越感罷。
如果女人做不到男人想要的互補性角色,很可能會受到家庭暴力的威脅。當然,女人太善良、太有同情心,受到的傷害可能會更大。我認為,有些女人離不開 向她們施暴的丈夫,除了基於傳統道德觀念的枷鎖、社會對離婚女人和單親家庭孩子的歧視,會不會還包括她們知道其實她們的男人很需要她們?不忍心拋棄他們, 擔心她們離開了他們就會崩潰?容易對男人由憐生愛相信是很多女人的弱點,曾經有一個香港男作家就說過,眼淚不僅是女人對付男人的武器,也是男人對付女人的 武器,就像以男公關為題材的日本漫畫《夜王》中的一個角色,
看著他如何利用女人的同情心讓女人上吊,
看著他如何解除女人對他的防衛和
如何讓女人對他產生好 感然後再操縱她們,
看著女人如何為了他而墮落,
我就不寒而慄──因為我也有這個弱點。
在現實中,很多男人也會有意無意用讓女人產生內疚感的方法去威脅和操縱女人,令女人不敢離開他們,令女人因為自己可能對男人不夠好而自責。並非所有 男人都有意如此,不過,不論有意抑或無意,很多男人的確不自覺地這樣做了,因為這源於他們心理上的需要,所以不管有意抑或無意,都做到相同的效果,就是他 們都得到女人過度的溫柔和體貼,以及得到女人過度的付出和犧牲──正如美國社會學家Allan G Johnson說的,這反倒成為性別壓迫的基石。
所以,在一個極度父權的社會裏,對男人善良的女人一定會比不善良的女人容易受傷害得多。當局者迷,即使再理智聰明的女人也有可能受騙,解決方法就是克服自身的弱點,在自己處境不利的時候,心要狠一點,理智一定要勝過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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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思:「沒有婦女的酵素就不可能有偉大的社會變革,社會的進步可以用女性的社會地位來精確地衡量。」
女人的善良、同情心和同理心是有效引導世界往更平等美好的方向發展的強大能量,世界各地無數的女人都在為這個目標而努力。女人是天生的第一性,所以女人是尊貴的,因此,女人不應該浪費善良、同情心和同理心在不值得愛的男人身上,也不應該為了男人爭風吃醋而傷害其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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